城市的文学行走必定会持续下去——序“城市文
【学界新著】
■张鸿声(中国传媒大学研究生院院长,教授、博士生导师)
2011年,中国地图出版社约我主编一本《北京文学地图》。当时,我主持了一个北京市的文化产业的项目,是关于北京文学旅游方面的。项目完成后,团队成员们都觉得意犹未尽,要说的题外话还很多,而且,比之项目本身还更有意思。之后,中国地图出版社的几位领导也极有兴趣,一再与我商谈,看是否能做成一部以近现代文学对北京城市的叙述为对象,以北京城市地理为脉络的随笔式文化著作,既能作为随笔散文来看,也能作为文学旅游的导读。
其实,这一类著作,在国外并不少见。比如,哈罗德·布鲁姆(Harold Bloom)就主编有《巴黎文学地图》《纽约文学地图》《都柏林文学地图》《伦敦文学地图》《罗马文学地图》《圣彼得堡文学地图》等等。哈罗德·布鲁姆是大名鼎鼎的文学理论家、批评家,执教于耶鲁、哈佛,其《影响的焦虑》是文艺研究的必读书。不过,哈罗德·布鲁姆主编的这几本书,主要是叙述作家在城市中的行止。虽然也涉及作家对于城市空间的描绘,但不是最重要的。另外,讨论“文学中的城市”而又兼及旅游功能的读物也有。陈思和先生曾谈起,他在访问日本东京的时候,有朋友给他看了一幅真的地图,图上标出了许多著名作家的行旅路线。日本学术界和文化界在文学旅游方面的成果丰赡。其中,尤以京都大学为甚。2016年,我参加在京都举办的东亚汉学会会议,还顺道去查找过相关资料。我们不敢望前贤之高,但比之同类著作,《北京文学地图》也有不同的地方。其独特之处是,完全以作家的城市叙述为主。由于参与编写的都是大学文学院的学者,既有文学研究功底,也擅长散文写作,所以,按我的想法,著作立意与论述的蕴藉,来自深厚的学术研究;文字的轻快与优美,又属于散文创作。在阐明学理性观念时,还要有文学性,以及旅游的实用性。
关于这一点,陈平原先生给《北京文学地图》的序不妨在这里引录一下:
张鸿声教授的团队实现了我的梦想,让早已消逝在历史深处的老舍的太平湖、蔡元培的孔德学校,以及只剩下遗址供人凭吊的圆明园、前门火车站,还有虽巍然屹立却也饱经沧桑的钟鼓楼、琉璃厂等,以简明扼要而不失丰满的叙述呈现在读者面前。我曾经说过,“虽有文明史建构文学史叙述的考虑,但我更希望像波德莱尔观察巴黎、狄更斯描写伦敦那样,理解北京这座城市的七情六欲、喜怒哀乐。如此兼及历史与文学的研究角度,当然是我自己的学科背景决定的。”本书作者与我学识及志趣相近,故所撰不同于一般的文化史著作,带有浓厚的文学色彩 。
关于《北京文学地图》,陈平原先生不免抬爱,有些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。但是,对于这本书的立意、类型与文学风格,却又说得非常精到。
这之后,出版社力劝我再做一本《上海文学地图》。我原本的专业研究,多是以上海文学为对象的,所以也就更方便一些。2012年底,《上海文学地图》也出版了。因为已经有了《北京文学地图》的写作经验,《上海文学地图》的编写就更扎实,材料也更多。陈思和先生给《上海文学地图》作序,写序过程中,他考查了书中涉及的巴黎大戏院、长乐路的文化艺术出版社、宝山路的商务印书馆等文艺旧址,颇显考据功夫。他说:
王国维考据学提出二重证据法,即“地下之材料”与“纸上之材料”的二重互证。我想人的经验在尚未消失之前,深藏于脑海深处,如同深埋于地底下,把这些经验写出来也如同出土文物一般,若再与书中描写的细节两相对照,亦可证其说不虚。
陈思和先生关注材料方面的考据。序中还说此书有“考据”的成分,则真是夸奖了:
这样的书阅读起来真是有趣味,每一章、每一节,鸿声教授与他的团队都做了认真的考据,结合文学作品的描写,将历史的上海和文学的上海互为见证。
除此之外,两本“地图”的趣味性也是重要特色。我在《北京文学地图》的“后记”中说了一段话:“既可以按照城市地理,寻找北京的文学故事,又可以在文学中,发现北京的城市内奥;面对北京的一砖一瓦,见出别样的光辉。说俗一点,既可以是‘北京的文学游',又可以说是‘游览'了北京的文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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